那名锦衣卫闭上嘴,探出脑袋,向门外“骨碌碌”转了两圈,“啪”地把门关上,然后踮着脚尖,搓着手,跟在谢小石身后,抿着嘴,发出细如蚊呐的声音道:“大人有何吩咐?”
说话时,两眼闪闪发亮。
谢小石摆了摆手道:“别让人知道我在这里,也别告诉人我来过这里。”他穿过里弄,然后闪身钻进了茅厕,“啪哒”声,关上了门。
这名锦衣卫的南瓜脸顿时变的乌黑,撇着嘴道:“吃独食!”说完,扭头向外面的院落走去。
待到日头偏西时,锦衣卫都指挥所的前院挤满了人,声如鼎沸。
在院子当中,蹲着无数男女老少,穿红挂绿都有,人挤人,人挨人,乌压压蹲满了整片院落,院子当中蹲不下,走廊下,台阶上甚至屋内,也蹲着人。
锦衣卫踮着脚尖,像走钢丝似的,贴着墙角走来走去,院中挤满了人,没有落脚之处。
众锦衣卫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头摇得像拨郎鼓,双手平放在胸前,甩来甩去,道:“就没看见大人?”他们又问守门的锦衣卫:“你们看见大人来过了没有?”
守门的锦衣卫连连摇头道:“没有!”
众锦衣卫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,在前厅后堂转来转去,并不时地跺着脚,唉声连连。
这时,从后厅走来位南瓜脸的锦衣卫,他摸着后脑勺道:“你们说大人啊!他在后厅茅厕数银子呐!他告诉我,务必不要让人知道他在哪儿!”
几名坐着的锦衣卫“啪”地拍了下桌子,站起身道:“怎么不早说?大家快去!”说完,脚步如飞,领头向后堂走去,其余的锦衣卫,“呼啦啦”跟在后面小跑着,排成串儿,如同潮水涌向了后堂茅厕。
后堂前后左右全是房子,中间有块篮球场大小的空地,种几株槐树,树高三层楼,水桶粗细,地面是泥土,长着过膝的青草,藤蔓匍匐在地。草丛中开着几朵指甲盖大小的黄花。
茅厕在接近西边的墙角,木板围着,背面倚墙,顶部露天。
眨眼间,茅厕前就围个水泄不通,众锦衣卫在茅厕前,纷纷叫道:“大人!大人!”声音像开了锅的水。
茅厕内红影闪了下,有个人窜天猴似的“嗖”地窜到了围墙之上,骑马似的骑在上面,嘴巴里叼了张白色草纸,眼睛乌溜乌溜看着下面,正是谢小石。
众锦衣卫“哗”地倒退三步,仰着头道:“大人,我们抓了满院子嫌犯,如何处置?请大人示下!”
谢小石“卟”地把草纸吐到茅厕内,道:“不管怎样,成绩要向东厂、九门提督看齐!你们写个报告单,明早我来取!然后禀明圣上,论功行赏!”
众锦衣卫拍着手,跳着脚道:“太好了!太好了!”他们互相拍着肩膀,竖起大指,不住地点头,脸上绽开朵鲜花。
突然有名锦衣卫站出来道:“大家先别激动!大人方才交待了,成绩要向东厂、九门提督看齐!”
另有名锦衣卫歪着头、撇着嘴道:“那有什么?我们比他们多抓百余人,多收缴二万多两白银!”
“轰”地声,众锦衣卫脸耷拉下来,面沉似水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大眼瞪小眼,然后他们抬起头来看墙头,此时谢小石已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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