欲谷半信半疑,说:“家兄不愿意住马厩,自己在空处架了一个帐篷,引起天子大怒,差点杀掉家兄,可有此事?”
陈鲁说:“又是道听途说,又是你这个胡夫。令兄确实住不惯房子。他们的府邸是一个大院落,他就在自己的院里架起几顶帐篷。怎么到了你的耳朵就成了住马厩?真佩服你们的想象力。”
陈鲁看他疑惑的眼神,知道听进去了,说:“有人告他想归化漠北。圣天子不信谗言,让令兄去虢州当刺史,因为那里和漠北相仿,并且山多林密,可以围猎。但是被令兄拒绝,后来他生病,朝廷延医请药。连皇上都惊动了,亲自到府上探视,最后不治身亡,朝廷按漠北的风俗,允许你们的族人为他发丧。”
欲谷说:“这些情况和我开始打探的差不多,但后来有多人向我介绍家兄的悲惨遭遇。我当然也不能听你一面之词。”
陈鲁说:“那你知道他的身后事吗?”
“不知道,都是听别人说的。”
“眼见为实,耳听为虚。我老人家负责任地告诉你,令兄死后,家里也非常荣耀,令兄封为归义王,家里按王爷府第供应。比你过的滋润多了。现在你的侄儿都成了大朝的精致男,只有你还活得这么糙。你就没想派兵好好去打探一下,或者是和朝廷军队接洽一下?”
“怎么没想?都让他们杀了。”
陈鲁哂笑道:“谁杀的?你怎么知道是朝廷军队杀的?他们巴不得和你接洽,你们要是投降朝廷,他们就是大功臣,他们还能杀你们的人?恐怕是他们的人让你们杀了吧?”
欲谷半天没说话,看着陈鲁,说:“你到底是不是李药师。你是干什么的?为什么知道的那么清楚?”
“不是我知道的太清楚,是你太糊涂了。是你自己蒙在鼓里,用不了多久,就得被朝廷灭门。我告诉你,我老人家知道的比这还要多十倍、百倍。但是我不告诉糊涂虫。告辞了。”
“慢着,现在我也不敢叫你李卫公了,我现在已经信你了,你就说吧,根源在哪里?”
陈鲁大喝一声:“装糊涂,别再问我,告辞。”
欲谷彻底没了脾气,说:“请将军再等我一刻钟。”说着走了出去。
陈鲁真就大模大样地坐在椅上假寐。
一刻钟左右,欲谷回来了,说:“李将军,随我辛苦一趟。”陈鲁爽快地答应了,大帐外面,将士们已经整装待发,欲谷和几个将军嘀咕了一会儿,各自带队出发。
陈鲁跟着欲谷大王,大约走了有三十里,欲谷下令熄灭火把。大家伏下来看了一会儿,看前面有一个大营,里面火把通明。
一个人过来告诉欲谷:“大王,就在这里了。”
欲谷说:“这个大营在这多久了?”
“不是一直在这,过几天他们就换一个地方。咱们大营里有很多人都知道,我原以为大王你也知道呢。”
陈鲁听明白了,这是他欲谷自己的一亩三分地,却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搞鬼,就像在他的心脏钉上一个楔子。这又是速哥王的一幕,可以说是速哥王的翻版。看起来都是家贼难防啊。
这时,一声炮响,四面都燃起了火把,向这个大营围去。火把下,大家看着这个大营里一队队将士张弓搭箭,对着欲谷。从将士后面走出一个人来,看不清是谁,他大喊道:“你们是哪一部落的,胆敢袭击大王的营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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