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头的青年见此大叫道:“师傅手下留情咱们自己人!”
月牙铲已经架到了青年脖子上,青年裤裆顿时冒起了热气。
徐大摁住月牙铲看向青年问道:“什么自己人?”
青年慌张的抱拳叫道:“阁下啊不,师傅可是江湖人闻之色变的佛门宗师砍头和尚?”
“是砍头金刚!”地上一个青年爬起来惊恐的叫道。
带头青年更是慌张,‘咣当’一下子跪下了:“对对对,高僧您是砍头金刚,请恕小弟有眼不识泰山,请恕小弟江湖经验浅薄,高僧您饶命,咱们是一家人!我师傅是江湖人称翘龙牙的孟先生!”
徐大怒叱道:“你说这些什么意思?”
青年说道:“我师傅孟先生与您三位是熟识呀,他老人家每次为我们讲解江湖事的时候必提您三位,说您三位天下无敌,乃是我辈楷模。”
徐大不动声色给王七麟使了个眼色,王七麟试探的看向谢蛤蟆:
事情不妙,下九门有人认识三杀才,他们要改变计划。
谢蛤蟆微笑道:“翘龙牙孟先生?书生我怎么没有印象了?他现在在何处?”
青年脸色一悲,掩面哭泣:“我师傅有一次打了眼,竟然把手伸进了武氏一位少奶奶的怀里,然后被不讲理的武氏给活生生打死了!”
王七麟松了口气。
谢蛤蟆又问道:“下九门我知道,但我不记得与你们当中的哪位朋友相识了。”
青年们纷纷跪下磕头:“师傅饶命、饶命!”
“我师傅与您三位是老相识呀,他说当年在帝都的时候您三位还请他吃过一盘茴香豆呢。”
“我师傅说那是他这辈子吃过最香的茴香豆!”
谢蛤蟆一甩长袖说道:“行了,别瞎叽歪了,那劳什子翘龙牙本书生压根没有听说过,我们这交情是你们杜撰的吧?”
青年们正要嚷嚷,谢蛤蟆接着说道:“那你们自称是下九门高徒,此事是否也是杜撰?”
“此事是真的!”一个莽撞青年急忙说道,“我们这点没骗您三位,我们真是下九门的!”
领头青年冲他怒目而视。
尼玛智障!
此事是真的,那岂不是说其他的事是假的?
这点没骗他们,那岂不是说其他的骗他们了?
谢蛤蟆冷哼一声说道:“算你们命大,我们三兄弟在外地惹了些事,得暂时到这俞马县来避避风头。否则就凭你们刚才的所作所为,现在已经被砍头掏心了知道吗?”
青年们纷纷点头,暗地里偷偷松了口气。
一个青年壮胆问道:“三位师傅在外地惹了什么……”
“闭嘴,这是你该问的吗?”带头青年厉声呵斥道。
谢蛤蟆摆摆手道:“无妨,能在这里相遇,也算是咱们的缘分,我们来到俞马县后想找个地方藏起来,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地方,你们下九门是这里地头蛇,对么?”
“不错,我们下九门是整个平阳府的地头蛇。”青年们得意的挺起胸膛。
谢蛤蟆沉声道:“那我们三兄弟在你们分舵暂居几天,没问题吧?”
有脑筋转的慢的青年直接开口了:“当然没问题,我们下九门肯定欢迎三位大师傅啊!”
带头青年听到这话要气死了。
让他奉承三杀才没问题,可让他带三杀才回分舵他就不乐意了。
这跟引贼入室有什么区别?
三杀才江湖名声恶臭,下九门虽然也恶臭,但并不想沾染他们。
特别是他听掏心书生说三人惹了事来俞马县避难,这样自然就更不想跟三人扯上关系了。
谁知道他们三个犯了什么事?
可是他现在没法拒绝,一是手下人已经答应了,二是一行人先前冲他们出手来着,理亏。
谢蛤蟆看向带头青年问道:“小兄弟,你好像很不欢迎我们三兄弟呐。”
青年急忙抱拳道:“大师傅这是什么话?我当然欢迎您三位去我们分舵,您三位乃是江湖高人,去我们分舵这叫、这叫蓬荜生辉!”
谢蛤蟆满意一笑,道:“嘴巴还挺甜,你叫什么名字?”
青年勉强笑道:“晚辈叫王土生,江湖兄弟抬爱,叫我一声翻土龙,大师傅叫我小生即可。”
谢蛤蟆跟着笑了两声,随即端正脸色说道:“那就请翻土龙兄弟帮个忙,给我们兄弟三人找个隐秘地方落落脚,如何?”
王土生道:“小弟怎敢不从命?”
他短暂的思索了一下,道:“三位大师傅且跟我来,我恰好有个兄弟家里空荡着,三位大师傅不妨先在这里暂住几天?”
王七麟问道:“无量天尊,安全么?”
王土生笃定的说道:“绝对安全!”
这地方确实挺安全的,它在县城郊外,四周是一圈野坟,大白天就能听见不知道是狐狸还是黄鼠狼的怪叫。
房子还挺讲究,用土墙圈了个院子,不过如今院子已经塌了半边,地上积雪残留着野鸡野鼠之类的脚印,看起来这里平时倒是不冷清。
院子如此破残,房屋自然好不到哪里去。
屋子一共三间房,窗户用石头木头之类给封死了,只剩下一张破烂板门,拉开门房往里看,到处都是蜘蛛网,它的正堂屋里有个灶台,徐大过去一看回来就给了王土生一拳:
“你娘的,拿这么个乞丐都不住的地方来糊弄贫僧?阿弥了个陀佛的,贫僧这就超度你去见佛祖!”
他说着拎起了月牙铲,吓得王土生赶忙跪地求饶。
有青年去灶台看了看,回来后苦着脸说道:“生哥,这里让三位大师傅住不合适,那灶台里的铁锅不见了,被人当做了茅坑,里面全是人中黄。”
王土生叫道:“大师傅们请手下留情,小弟不知道这屋子现在变成这么个鬼样,不过也就这里最偏僻最隐蔽,就是听天监也找不过来!”
谢蛤蟆沉声道:“这里住不了人,不如这样,翻土龙兄弟,我们住你家里怎么样?”
一听这话,王土生顿时面如土色。
王七麟阴沉着脸说道:“翻土龙兄弟,你就这么膈应我们三个?哪怕外地来个叫花子投奔你们下九门,你们也不能安排在这么个破屋子里吧?如今把我们安置在这里,是为何故?”
徐大一手抓着月牙铲一手抓着他脖子咬牙问道:“贫僧住过的道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,为何你们这下九门的分舵就如此神秘高贵?怎么,我们三个去住还委屈着你们了?”
“说话!贫僧兄弟们问你话呢,你为什么不说话?是瞧不起我们三个吗?”
一个叫小涛的青年颤颤巍巍的说道:“大师傅您息怒,您要问我大哥的话得先放开手,您快要掐死他了,这让他怎么说话?”
王土生被掐的眼突面红一个劲点头。
徐大松开手悻悻然的说道:“忘记这还掐着你脖子了。”
逃过一劫,王土生先赶紧大口吸气。
等到心跳平复,他哭丧着脸说道:“大师傅,着实不是小老弟不肯带你们去我家道场,而是现在不太合适,我家道场最近有诡事,如今人心惶惶,您三位去了不合适!”
王七麟转身快步出现在门外,寒风吹动他道袍呼呼飘荡,仙风道骨的姿态跃然于外。
他冷冰冰的说道:“无上太乙渡厄天尊!贫道生平最拿手的两件事,一是给世间女子救苦救难,二是超度妖魔鬼怪去见三清道祖,你们遇上什么诡事了?”
王土生心有余悸的说道:“我们下九门一个弟兄不知道什么缘故死掉了,然后下葬当天夜里他竟然又回来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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